覃浠

胸无点墨,贪懒慵馋,不定时龟速更新

十三胤祥| 梅花香自苦寒来

自步步惊心开播算起,距今已有十一年。

如今回看,有些物是人非,有些一语成谶。

独留我,红尘中一痴傻人而已。


「最近抽风看剧,挖坑不断还请见谅。

     嗯,我一定会填的。」

——以下正文——

文/覃浠


“林下少年高士姿,鬓染秋霜人未老。未负兄弟负红颜,未负知己负自己。”

这就是爱新觉罗胤祥,潇洒随性崇尚魏晋的十三爷,人称拼命十三郎。

 

第一次相见,就知道他绝不是普通的玉叶金珂。

那时他还是少年,率性地骑着马在街上奔驰,笑声爽朗豪情冲天。

不想迎面竟撞上了千方百计要回现代的若曦。

短暂的失神,手上却丝毫不慢。减速勒马,调转马头,短短几秒,已然避开来人。马受惊般的扬蹄长嘶,上身背着他离地有半米多高,依然丝毫不乱的勒住缰绳面色不改。末了,飞身下马屈身搀扶倒在地上的若曦,关切的问一声:“还好吧?”

也只有十三爷,肯不顾身份不问原因的关心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得知若曦是八爷府上的人,他认认真真的上下打量了她好久,终于开口笑道:“不像。”说着还坦白缘由:“八哥他一向温文尔雅,府里上下也都经过调教,不会跟他有太大差距。可你,不在闺阁里待着绣花,大白天跑到街上乱转什么?”

言语间只余谈笑别无其他。

可那时皇子们皆已成年,纵有太子在位,但储君无才已是不争之实,废黜之事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虽说尚未形成九子夺嫡的局面,但团体的雏形已然显现。

面临着未来终究你死我活的结局,却仍能站在那里不带任何私心的讨论而且谈笑依旧的,大概也只有十三爷了。

 

第二次相见,是在十爷的婚宴上。

他一个人坐在长廊上面色凄然的喝着闷酒,就连若曦上前问安也只是淡淡的回一句:“等着听吉祥的人在里头呢。”全无平日里潇洒随性的爽朗。

彼时的若曦也正伤感于人生不能自主只得听天由命,不自觉的也喝起酒来。

十三爷果然是十三爷,见此情景竟丢下酒壶拉上若曦策马狂奔。一路上少言寡语让人猜不透心思,下了马手脚麻利的捡树枝生火,全然不像是个平日里衣食无忧的八旗子弟。

几口酒下肚,若曦的话就多了。那时的若曦好似又变回了那个叫张晓的现代白领,性格泼辣敢爱敢恨毫无顾忌,自然是连“我原本是三百年后的人”这样的话也敢说的。

本就荒唐的言论被放在可信度不高的酒后提起,纵然随性如十三爷也并未当真,只是笑着打趣:“这会儿又什么都敢说了是吧?”

可若曦再怎么潇洒随性也终究是个女孩子,最终还是因为不胜酒力醉倒在一旁,被十三爷差人送回了八爷府。

可那个时候啊,世人眼中男女之间从没有所谓的单纯友情。更何况是孤男寡女把酒言欢彻夜不归?

所幸知道此事的人很少,不然,因为十阿哥之事闹得名声远震的拼命十三妹只会更加出名了。

 

可两位当事人却不这么想。

“知道红拂女和虬髯客初见的时候,红拂女在做什么吗?”

“红拂女……在梳头啊。”

“其实,男女之间也可以像红拂女和虬髯客一样。无关风月,只为真心。”

“好一句‘无关风月,只为真心’。”

说罢,应允举杯,相视一笑。

一朝相知,终身知己。

一语误终身。


故而十三爷在若曦入宫选秀之初,央四爷向德妃娘娘求情让若曦落选,只因为几日前问她如若中选会怎样时她回的一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故而在十三爷被幽禁绿芜请求随侍身旁之时,若曦想也没想就应道:“奈何人微力薄,不见得有用,但必当尽力,静候消息。”

故而若曦因为十三爷求情在漫天大雨中罚跪两日,从此落得病根。被十四爷问起是否值得的时候仍十分坚定的回答:“我只做了我觉得应该做的,和不得不做的事情,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

 

“精于骑射,发必命中,驰骤如飞。诗文翰墨,皆工致清新,雅擅音律,精于琴笛。”

讲的正是十三爷。


论才情,十三爷在众阿哥中也是排在前头的。十四爷都不识得的武夷山九龙窠岩壁上的‘大红袍’,他却只需闭目品上片刻就能说出来历,对其喝法也颇为了解;

论样貌,连深宫都满是风流逸事的十三爷自是错不了的。英姿挺拔随性潇洒,一回头间不知惹了多少相思债;

论骑射,除了康熙手把手教的太子爷外,恐怕十三爷若称第二,大概无人敢称第一。


就是这样耀眼随性的一个人,生在了高贵奢华的帝王家。依着他的聪明才干,即便不争那个至尊之位,也大可以在仕途上闯出一片天地来。

可他偏偏崇尚着魏晋的风气,欣赏着洒脱不羁的名士作风,整日里逍遥自在,倒也快活。

“我一直向往着有一天能骑马,带笛,配剑,自由纵横在天地间,漠北射雕,江南听曲。畅意时幕天席地、饮酒舞剑,雅致时红袖添香、灯下吟诗。”

做一个一人一马一剑一笛浪迹天涯四海为家的侠客,大概是十三爷今生的夙愿了。

 

只是他偏偏生在了帝王家,只知权术不通情理的帝王家。

 

康熙五十二年,太子二次被废的一年后,一场由八爷耗尽两三年心血编织的弥天大网,终于开始收网了。

他重情,面对着以八爷为首的八爷党蓄谋已久的陷害,不忍他敬爱的四哥自此与皇位无缘,在明知道结果的情形下,仍旧挺身而出跪在四爷身旁,承认着根本莫须有的事情。

他骄傲,面对着并无明确期限的幽禁旨意,他仍旧翩然随意神色淡然的缓步而出,自始至终也未再瞧任何人一眼。

只是这样一个文武全才、洒脱不羁的奇男儿,要如何一日日挨过十年的幽禁生涯?

忆昔年若曦生辰他微眯双眼品茶而赞的表情,不由得觉得心伤。

从今后,谁为你煮茶,谁听你吹笛,谁能让你微展眉头?

 

“风萧雨霖几时休,陋窗寒舍皆叹幽.醉饮残酒忆昨日,红烛酥手刹白头.”

简陋清寒的夹道,偏僻而又冷清,曾经最爱热闹最喜欢自由的十三爷却只能一个人坐在陋窗寒舍伴着点点繁星月下独酌。

昨日和若曦的把酒言欢仿佛还在眼前,他昨日醉酒时说的“片月衔山出远天,笛声悠扬晚风前。白鸥浩荡春波阔,安稳轻舟浅水边”却已然远去。

钟鸣鼎食,富丽堂皇,满天星辰,把酒言欢,怎么会料到一朝巨变,只留下虚无的回忆。

才不过几日的光景,已然仿若隔世。

 

所幸,他终究不是一个人。

“与十三爷结识,尚在幼时,品酒论诗,琴笛相来。本文墨之交,实绿芜之幸!蒙爷不弃,多年呵护,妾一介苦命,方保周全。”

“然日前得信,惊悉十三爷忤怒天颜,帝发雷霆,将其禁于养蜂道,妾如雷轰顶,夜不能寐。思前忖后,泪浸衾枕。恨微身不能替之受难,十三爷金玉之躯,何能捱霜草之寒? ”

“虽不能救爷脱拔苦海,唯愿同爷苦难与共,若能于爷监禁处,做一粗使丫头洒扫庭院,照拂起居,日夜侍读。此愿能偿,绿芜此生何求? ”

得知十三爷被幽禁的绿芜,那个知书达理出身豪右却流落风尘的奇女子,毅然选择了随侍左右。为此不惜冒死跪求四阿哥与十四阿哥,甘之如饴。

岁寒知松柏,患难见真情。

只是她太过刚烈,为保爱人不惜性命相付,终只落得投河自尽面目全非的结局。

 

十三爷本就重情。十年的朝夕相伴,他对绿芜早已经用情至深。

得知绿芜离开之时,他方寸大乱,焦急彷徨。

可就是当年面对八爷的精心圈套、漫长无期的幽禁生涯时,他依然是从容不迫的。

果然是情深似海,关心则乱。

 

在得知找不回绿芜的十三爷选择了买醉,选择了逃避。

可当若曦说出绿芜身世的时候,讲起绿芜“然人生无常,命由乃衍;一朝风雨,大厦忽倾”的感慨,谈起当年轰动全国牵连无数的庄氏明史案,他却连最开始的怨恨恼怒都没有了。

满心满意只剩下心疼。

“她随你赴难,陪你共渡十年,这是她对你的情。如今她只身远走,却是全她的孝。你若真待她好,就不要再逼她。让她在江南水乡间,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吧!”

伴着若曦“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的吟唱,长叹一声的他终于选择了理解,选择了放手。

果然是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弥留之际,躺在病榻上的十三含着泪对已是皇上的四爷说道:“若曦当年临去之时曾要我们都忘了她,这些年纵然我们都不提她,可终究谁也忘不了她。”

说着长叹一声,再不言语。

往事种种皆如烟云过,和若曦的把酒言欢,和绿芜的十年相依,一切都在心上,多说无益。

倘若十三爷能想起若曦当年以白雪红梅为模子烧成的茶具,定会明白若曦当年欲说还休的意思。

他这一生,终究是和白雪红梅脱离不了干系了。

 

那一套白雪红梅,精致典雅,让人见之难忘。

碟子是莹白雪花的形状,碗却是一朵迎着霜雪傲立的红梅,中间盛的是梨汁,上面漂浮着几朵红梅花瓣。

说来也巧,十三和敏敏相识的那场仿若惊鸿的舞蹈,十三爷被幽禁的前一夜里吹的梅花三弄,无不与白雪红梅有关。

只是见的时间不同,心境倒也不同了。

白雪红梅仍然是白的光亮红的娇艳,只是那个观赏的人啊,却不再是风度翩翩毫无顾忌的少年郎。

物是人非,大抵就是这个意思吧。

 

可我宁愿他做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也不愿他是凌寒独自开的梅花。纵然最后芳香满园,可其中伤痛又有几人知晓?


独行独坐。独倡独酬还独卧。伫立伤神。无奈轻寒著摸人。

此情谁见。泪洗残妆无一半。愁病相仍。剔尽寒灯梦不成。


我倒情愿他只是一个浪迹天涯四海为家的侠客,而不是高高在上的怡亲王,更不是什么八旗子弟。

我希望他只是胤祥,只是那个爱逍遥不爱束缚的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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